(散文) 恐惧的天涯山
恐惧 天涯山（2740字） 牛猫儿 懒洋洋/摄影黑鹅/文 有一种享受叫恐惧有一种恐惧叫旅程有一种旅程叫童趣如果没有 “可人”的呼唤，“黑鹅”绝对不会做为替补队员，从汾河里 “飞”上这高高的山顶的。山涧里的风轻轻从下面爬上来，把鹅屁股下的衰草拨拉的凄凄发抖，鹅的两只会游泳的腿，也随着凄草在不停的发抖。鹅坐着的山顶，是原平市天涯山第三峰，是个只有四五平方米可以站人的弹丸之地，之外，便是令人生畏的悬崖。弹丸之上，刚才站了郝队、“有你有我”等整整11个人。“黑鹅”和“懒洋洋”抓着绳索，从一条算做路的近80度的沙岩上爬上来的时候，惊恐的面色使大家慌忙把他们让到中间，而胆大包天的郝队、“有你有我”则趴下身子，把头探得长长的，从另外两个方向向下窥视: 他们在找去第二峰和第一峰的路。山下石鼓寺的僧人说，天涯山从下面看着不起眼，上去了，那才叫危险：前些天当地几个祈富招灵的年轻香客上过第一峰，没有路。
“有你有我”让郝队把绳索捆住自己，仔细查看第一峰: 峰上有一颗槐树，槐树上的几根红布条，在迎风飘荡，僧人说的没错，那的确是有人上去过的标志。这个近50岁的太原汉子今天第二次来，不信还会在这里铩羽而归，变成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弱驴”。他脸色发红，紧抓绳索的手微微发抖，北面，是刚才上来的路；东边和西边，是光溜溜的悬崖；只有南边的下面有个倾斜的石头上有几窝草，从几窝草下去，便是第二峰，第二峰连着第一峰。几窝草下，是一个15米左右， 有85度的垂直石壁，石壁上纵横交错的缝隙，可能下得去。“有你有我”先是面朝外向下试着爬，不便，又转过身来双手死死的抠住石缝，咬着牙，手一松，就不见了。郝队几个屏住气，全神贯注的看着下面，但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默默的按照下面飘来的声音，慢慢的松着手中沉重的绳索。风，还是小小的，其他“驴友”全部悄无声息，盯着绳索一点一点的向下滑落。从太原出发到这个海拔1100米，山高200多米的天涯山， 30多头“毛驴”已“牺牲”了一多半。第一批倒下的，是在半山腰: 山坡太陡，胖妞突发心脏病，幸亏听从 “黑鹅”指导，原地不动休息半个小时，后被同伴们搀扶着下了山。第二批10头“毛驴”，是在写着“天涯山”几个毛笔字的第四峰下的一处峭壁后被宰杀的，峭壁侧面的那个1. 5米高, 20厘米宽，1.5米长的石阶，宛如一个杀气腾腾的屠宰处，人必须壁虎一样连爬带跳扑上台阶，弄不好，不是膝盖碰破，就会落石一样，滚下70多度的近百米的陡坡。她们试着过去，可不是膝盖流血，就是手掌蹭破，只得被“岩羊”领了下去。开路的已不见踪影，“黑鹅”成了落后者的探路先锋，这个没有任何“装备”的肥鹅试了3次，终于在没有绳索的保护下，扑上石阶，接住后面扔过来的绳索，成功的把灵巧的“可人”等几个“壁虎”顺了过来；代价是手套被撕破，脸变成土色。第三批“阵亡”的是“可人”等3头“毛驴”：她们已经到了连接第三峰的第四峰的峰底: 前面，是一个没有任何抓手和脚踩的光光的四五米宽的沙岩断面。断面有4节，每节高一二十米，每个断面都大于75度，断面两侧壁刃百尺，如果上端无人呼应，任何人都会拒绝承认这是通往第一峰的必经之路。刚才“可人”就是在这个地方，胆战心惊地告诉“黑鹅”，她无论如何也不上去了。“黑鹅”此时听到高处远远的有人呼叫，他回应了一声，试了试脚上的军用胶鞋，虽然刚上山时大家都对他的鞋子表示了怀疑，因为 它不是登山专用鞋，但此时的军用胶鞋展示了它强大的附着力，断面上黄白相间的沙粒表层，像硕大的锉刀，牢牢的嵌住软硬正好的胶鞋底，“黑鹅”摇摇摆摆的四肢变成强大的翅膀，忽扇着把180多斤的肥硕的“鹅身”送了上去。此时，“有你有我”已经下到第二峰峰底，大家欢呼，接着雀跃，在他指挥下，“彩虹水晶”猿猴一样顺着绳索闪了下去，其他6个不甘示弱的猴子紧随其后，“地主婆”是最后一个被捆住腰，尖叫着下去的。她的尖叫，像埃及法老的咒语，把 “懒洋洋”“老洋”、“柳莺”、“黑鹅”四个人唬得趴在了第三峰峰顶。几分钟过后，“黑鹅”双腿停止了颤栗，慢慢蹲起身，感叹“有你有我”的英勇和“彩虹水晶”的精灵。他不明白，这些非专业的攀岩登高如履平地的猴子们，哪来那么大的勇气。下去的9个身影，迅速跃过了第二峰，没有停留，便向第一峰挺进。“比我们高了。”“懒洋洋”要追上去，没下两步，就退了回来，他面色发灰，牙齿打颤，因为他和“黑鹅”一样，有恐高症。此时万里无云，一条带子一样灰蓝色公路，从城区 伸向空旷的田野，在天涯山底下，又向五台山蜿蜒而去；汽车变成甲壳虫，缓缓地悄悄地游动；城镇中冒出的烟氤在上面。如果不是长时间的凝视，西面山下5公里外的城市和田野，完全就是一幅平展展的三维地图。然而在从第三峰峰顶上看的地图并不爽，它似乎在移动。这时，晴光射目，微风略过，耳边“嗡”的便有了轻轻的金属般滑动的声音，“黑鹅”感到空气凝固了：天空，一只老鹰盘旋，像要飞过来掠走他这只“肥鹅”；山石，似乎开始摇晃，晃得所有的影像都虚呀虚的；身子，好像也在水里漂浮起来，两个腿软软的，不知长到了何处。他迅速闭上眼睛，坐了下来，进行深呼吸，过了一会儿，慢慢睁开双目向上望去：一团火在第一峰突然燃烧起来，那是9个人展开的“极限户外网”的旗帜，上面写着，“晋太原锐杰单车俱乐部”。黄 色的沙岩上，“盈盈秋水”、“牛牛”、“牛猫儿”、“游天乐”、“北极熊”等9头“强驴”变成了9尊顶天立地的山神。下面是“黑鹅”他们4 个同伴向山神挥手致意。“黑鹅”受到鼓舞，又站了起来，虚幻的影像变实了。在山上，他发现，天涯山的四个峰，漂亮得惊人：没有一点人工的痕迹，是一个浓缩了的天下名山的精致小品，它的自然天成，它的鬼斧神工，它的华山之险要，它的黄山之秀美，成就了9尊山神的光辉形象——因为它没有一条开凿好了的、让后来的人、名字叫“旅行团”的游客循规蹈矩模式化攀登的道路。也许正是“驴友们”和“游客们”这点本质区别，才激励起“有你有我”们孩子般无拘无束探险攀岩的极大兴趣。“黑鹅”加入了呐喊的行列，也想下去登上第一峰，在摸过绳索的一瞬间，好胜被理智替换: 上第一峰是可以的，但，周围的三个朋友，似乎没有足够的经验，如果体力不支，如果一步踩滑，如果一手抓空，不仅给自己带来麻烦，还可能给朋友们带来麻烦，最后甚至可能报警原平市消防队。到了那时，哈，一只肥硕的“黑鹅”被若干干瘦的消防队员们搀扶着下山，或者被直升飞机吊下山的时候，“黑鹅”成“名”事小，耽误朋友们返程、浪费国家资源事大。“黑鹅”再次眺望: 远方，虚拟中的直升机飞来了，那盘旋的老鹰躲开了；近处， 现实中9尊山神成了顽童，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和他会合了。“黑鹅”在“顽童们”严密的呵护下，安全的“飞”下了山顶，他后来自豪的在游泳群吹嘘: 因为此次的极限攀岩，“黑鹅”变成了初出驴道的半个“强驴”。 严重敬佩中 有一种享受叫恐惧！！！:victory: :victory: 玩的就是心跳，要的就是刺激。 本帖最后由 南阳散人 于 2012-2-26 06:5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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