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纵漂金沙江之攀枝花的报道

黄辣丁

攀枝花媒体的报道 “野人”漂游金沙江 2008年8月2日上午，攀枝花格萨拉旅行社来了两位浑身透着野气的汉子。原来，他俩就是野人游泳探险俱乐部的“野人”洋非云（杨帆）和瘾儿（张颖）。 在过去的20天时间里，他们一直在冰冷刺骨、漩涡密布、浪高流急、危险四伏的金沙江里苦苦挣扎，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一路可谓九死一生，我们能活着，真的很幸运。”“野人一号”杨帆、网名洋非云心有余悸地说。经历了金沙江的洗礼，这位俱乐部里胆子最大的“野人”，现在却听到水声都要发抖。在他俩心中，没有丝毫得胜的喜悦，唯有对大自然的无限敬畏。 一 早在一年多前，洋非云和瘾儿就开始准备漂游金沙江了，打算从丽江下水，游回重庆。当时，洋非云认识了攀枝花籍“长江第一漂”勇士杨勇，为20年前国人首漂长江的英雄壮举所感动，萌发了追寻当年长漂勇士的足迹，逐浪搏击金沙江的念头。 今年43岁，出生于嘉陵江上游大巴山的洋非云，从小便与水结下了不解之缘。“杨帆，意思就是扬帆远航水上漂。”洋非云自我介绍，他就像鱼一样，是在水里长大的，这一辈子也都注定离不开水。 同样在水边长大的瘾儿也是如此。一个生于嘉陵江上游的大巴山，一个生于嘉陵江下游的重庆，2005年夏天，两个爱水如命的人在嘉陵江相遇，顿成莫逆。2006年，洋非云提议从来野人游泳探险俱乐部，受到许多游泳爱好者的响应。 近年来，“野人”们已将重庆境内的大江大河游遍摸透，一路游来，有惊无险。这次，他们决定到重庆以外的金沙江漂游探险。在杨勇的支持下，洋非云等人详细研究了金沙江的水文地质情况，并有针对性地进行训练。 二 7月正值主汛期，金沙江的水位涨到了一年中的最高点，浪高流急。连攀枝花金沙滩长漂基地的漂流活动也出于安全的考虑而暂停。但是杨张组合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向金沙江发起挑战。 经过长达一年的准备，今年7月10日，洋非云、瘾儿从重庆出发，坐火车前往昆明，于11日到达古城丽江。 在丽江石鼓镇玉龙雪山脚下，由西北向南流的金沙江在此转了一个270度的大弯之后，与原先并行千里的澜沧江和怒江分开，独自掉头向东北而去。这个U字型的弯，便是著名的“万里长江第一弯”。当年红军长征时由贺龙领导的红军二、六军团曾在此渡过金沙江。 7月12日下午两点一刻，两人便在这风景如画的“万里长江第一弯”下水，开始金沙江漂游探险之旅。发源于雪域高原的金沙江，一年四季寒冷刺骨。加之下雨，气温较低。在两人下水的地方，水温仅有14度，相当于冬泳的温度。 他俩身着潜水服，冒雨下水。从石鼓到桥头镇约40公里的江段，水流较为平缓。两人除了寒冷外，并没有惊险的感觉。但由于水温太低，体能消耗很大，以前一天能游几十上百公里，现在一天只能游20多公里。晚上20时50分，两人爬上岸，冒雨摸黑拖着200多斤重的行装，感到累到极点、冷到极点。 13日，到了虎跳峡，两人知难而退，选择徒步穿行考察。虎跳峡，又称“金沙劈流”。金沙江流至虎跳峡时，江边突然变窄，最窄处仅有20米(相传，老虎可以跳江而过得名)，从江边滩头到两岸峰顶，落差高达3900米，为世界最深的峡谷之一，是长江第一漂未能漂流的最险地段。金沙江挟千里威势到此，掀起惊涛骇浪如万虎奔腾，涛声震天惊心动魄。迄今为止，全世界成功漂流这座峡谷的探险家不超过150人，又多少漂流勇士在此遇难，将悲壮的魂魄赋予了虎跳峡。 “探险，但绝不冒险！”洋非云说，他们不敢挑战金沙江的威力，此行只为徜徉大川，亲近自然，缅怀长漂精神而来。但是，两人此后的经历却与冒险有何区别？简直就是玩命！ 三 15日，完成对虎跳峡的考察后，两人在大具渡口下水。受了虎跳峡的阻挠和束缚，金沙江的脾气似乎变得狂暴了。两人下水不久，急流险滩接连不断，特别是遭遇到3个大跌水，浪高达10米。狂涛巨浪劈头盖脸打过来，令人险些窒息。加上携带的装备太多，每人4大套笨重的防水袋，不敢冒进。当天，他俩仅游了23公里，上岸扎营后，又徒步三小时，回头去查看刚才经历的跌水，心头顿生寒意，后怕不已。 16日下午3时，两人下水后，又经历了无数急流险滩、大跌水。在一个峡谷里，两人被冲散。原来，瘾儿在出峡谷时被卷入回水，挣扎了约一个小时才脱困。而洋非云顺利游出峡谷，在前方上岸。当天晚上，两人只好各自在荒山夜岭扎营。17日，两人会合后又再次失散…… 21日，两人到达金安桥。由于长时间透支体能，几近虚脱。两人决定休整2天，恢复体力，并修补防水袋、潜水服等。洋非云说，金沙江是他们游过的最为凶险的江河水域，水中的凶险和艰难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和计划。从15日在大具下水以来，7天中就有5天被冲散，无法照应，只能各凭运气。但是，最凶险的考验还在前面等着他俩。 四 24日，两人一下水就感觉不好。一路前游，水势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此外，天公也不作美，一路狂风暴雨，天昏地暗辩不清水路。 果然，他们预感的危险来了。过了几个大滩，就遇到一跌水旋涡，凶猛无比，200多斤的防水袋掉进漩涡，转瞬就不见了踪影……那一刻，他们忘记了寒冷，强烈的求生欲望战胜了恐惧，他俩拼尽全身力气与死神挣扎。 江水冰冷、漩涡密布、险滩不断、浪高流急、危机四伏、凶险无比……从大具到龙开口，长达300公里的江段上，每天，都是生与死的较量；每天，都经受着生离死别的考验；每天，他们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去挣扎；每天，他们的神经都紧张到了极点，临近崩溃的边缘。 “金沙江是游泳的禁区，特别是汛期。”瘾儿说，如果事先经过实地考察，他们也许会放弃此次活动。但是既然来了，又岂能轻言放弃。如果不够坚强，没有足够的胆量和勇气，就根本无法挺过来。每次涉险过关，上到岸来，人就像虚脱了一般。 “5.12”汶川大地震，让人类认识到在伟大的自然之力面前，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和脆弱。经历了金沙江的洗礼过后，他们对水变得非常恐惧，听到水声都会全身发抖。 直到过了龙开口，地势逐渐开阔，水势逐渐平缓，一直到攀枝花。 五 江河探险游泳是一项正在全球悄然兴起的极富挑战性的户外体育运动。因该运动是在一切不可预知的情况下让人类陡然面对严酷、凶险、力量巨大的大自然，它将无情地考验人类在体能、胆量、意志品质和野外生存能力等方面的潜在能力。探险者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准备，富于科学的探险态度，有着坚忍不拔的毅力，才能克服意料之外的艰险。所以，这是一项绝非任何人均可尝试的极限运动。而两位野人此次的探险也受到国内外部分媒体的关注。 洋非云介绍，他俩这次是徒手负重游泳，无后勤援助，无导航船，可谓困难重重。金沙江流经的地方多为高山峡谷，难见人烟。偶尔遇到人家，要么靠不了岸，要么上了岸，却又语言不通，求助不易。每天吃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吃得反胃。但为了恢复体能，他俩把吃压缩饼干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强迫自己咽下去。瘾儿称，漂游过程中，他俩吃得最好的饭就是在一村子里吃的方便面。好心的村民烧起开水为他俩泡面，煮农家酸菜汤。换了口味后，才发现方便面居然这么香。 水上的危险多于艰苦，陆上的辛苦远远多于水上。每次下水、上岸，他们都要花3个多小时自己把防水袋拖上岸，搭帐篷，以及打包收拾，之麻烦不亚于水中的消耗，几乎超越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如果有后勤援助，探险活动要容易许多，安全许多，但费用开支庞大。据说2004年斯洛文尼亚的马丁斯特雷游长江费用高达100多万美元。但据媒体报道分析，马丁在金沙江游泳探险的距离仅仅600-800公里，大部分急流险滩放弃，就是能过的一些4级以下滩，也是扶皮划艇橡皮艇过的。而两位“野人”在此次漂游活动中，除了虎跳峡外，寸水必过，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滩，难度比马丁要高得多。 六 瘾儿说，当初爱上游泳就是怀着对大自然的好奇，希望不断超越自我，看到更好的风景。实际上，水就是最好的风景。哲人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对爱水如命的野人也许更能领悟这句话的含义。 “不去金沙江，不知道山有多高。 不去金沙江，不知道峡谷有多深。 不去金沙江，不知道水有多凶猛。” 他俩原本打算从丽江游回重庆，但到攀枝花后，最终决定放弃。洋非云为此解释说：一路游来，大跌水，大漩涡，大回水，大乱水无数，已经耗费尽他们的精气神和体力，装备也已经损坏，特别是没有后勤援助。 “壮志未酬，来年努力！”洋非云说，这次漂游探险，他们数历生死，活着抵达攀枝花，实属万幸！这并不证明野人的游泳水平有多高，而只是大自然的宽容。而野人也在金沙江的洗礼中再次获得了升华，再次经历了成长：那就是，任何时候面对一切困难，都要选择坚强。同时，他们领悟到漂游的人文价值已远远超过探险的价值。 金沙江从圣洁的雪域高原而来，全程2308公里，养育着流域万物。由于环境污染、生态破坏、水土流失、截流筑坝等人为因素，金沙江逐渐消减了往昔的美丽。金沙江上要建16座水电站，其中从丽江到攀枝花约700公里的江段上就要建设8座水电站。 “16座大坝层层截断长江，是否是对大自然疯狂的掠夺？！！！对大自然的亵渎？！”洋非云认为：人，要生存，有节制的索取，但并不需要人定胜天！人定胜天是非常愚蠢的观念！ 也许等到这些大坝建成，野人们就没有机会再游金沙江了，没有机会再看到虎跳峡的壮观奇观了。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衣；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明年，两位野人还要来游金沙江，完成自己用生命全程叩拜金沙江的心愿，并以这样的方式呼吁保护长江母亲河、保护长江水资源。 我们期待着，在金沙江畔与“野人”重逢。

寒冰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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洹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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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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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辣丁

享受大自然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