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大水手 于 2011-4-18 12:59 编辑
遭遇“国安”
稚 夫 冯楚先生叱咤于网络世界,行文天风海雨,杀纸声声,他甚至可以置身于众人的喧阗中而如入无人之境,写出精彩的文章;至于架构的严谨或字斟句酌,那是学问家的事——码字做文,他对此似乎并不喜欢。在互联网的当下,造字拆词已司空见惯,既然允许垃圾诗在网络盛行,那么玩玩垃圾文字又犯到哪一条?曾德旷吞蝇吃蛆,片山的行为艺术“他们要强权我要吃屎”,将排泄物作黄金吞吃,中国逆世界潮流而动的特殊政体,被艺术家以无奈之举幽默解构!这些似乎是诗人艺术家们疯了,恰恰相反,事实上是这个物化时代人们已失去信仰而致使病魔附体,他们以各种极端的方式表达出愤怒…… 冯楚自东莞发来手机短信,称其诗朋酒友农夫先生的诗集《小农意识》将在其老家贵阳举办首发式和朗诵酒会,邀请你参加,农夫多次打电话你没有接,我们一起去玩吧,结束后,再去你四川。我回电道:稚夫没有不接电话的习惯,鄙夷不接电话者,并且还时常误接打错的陌生电话;贵阳有我喜欢的哑默与张嘉谚先生,我们仨人有亊要相晤商讨。农夫从贵阳打来电话,说明了原委,特意提到张嘉谚、冯楚是该次活动的学术主持,哑默的文章作了诗集的前言,他们都是你的好朋友。嗣后又短信发出了邀请函:“诗歌的盛筵——‘嘿!听着!农夫有话说’诗歌巡回朗诵酒会于2011年3月26日(星期六),在贵阳蟠桃宫侗家食府举行‘第一回:土场·回家’首发式(注:文字不通),届时缪斯女神责令我们这些半神半兽的生灵必须在三点半入场。请带上你的身体和时间来吧!回归原始醉卧天地之间……”本来,鄙人惯好清静而不屑凑热闹,但是冯楚在《稚夫诗》出版十多年后的今天,依然写下了几千字的批评文章,他之情意我难以拒绝!况且,两年前在农夫东莞的府邸酕醄大醉,留下了赤裸“上半身”的合影相,这些并没有健忘!农夫,一位来自贵州高原长得细皮嫩肉的长发男人、土匪,沉湎于酒色而不能自拔的“披头士”、冶游之徒,在南方的东莞他精心打造的“私享家”乐园里,尽情地玩起了概念、花招、架式,以及创意。 25日上午,在飞机引擎的訇然声中我到了贵阳。在本次活动的主办方王强先生的象上文化传播发展有限公司的办公楼里,在翻阅农夫16开本大的诗集样书时,我调侃道,贵州籍诗人龙俊出版的“低诗歌集”拿在手里犹如砖头,同样是贵州籍的农夫的诗集就是菜板了,大气、沉重,你们弄出来的诗集光是装帧就可以卖钱。在农夫提供的宣传单中,显摆出的媒体支持单位是贵州电视台、贵州日报、贵州晚报、贵州都市报、贵州民族报、黔中早报、《山花》杂志、《南风》杂志、U2《中国影像网》、央视网《先锋中国》频道、深圳文艺网、北京《世界博览》杂志社等,邀请了外地及本地诗人和画家、音乐人,出席者计有200余人,哎!好一个徒托空言。在名单里有贵州籍而生活在广州的诗人梦亦非先生,十多年前,他从独山辗转来到四川,被我气得离开了蓬溪,我当即与梦亦非通了电话,问他是否收到新版《变故:稚夫诗歌的阅读活动》,并告诉他我多次浏览他的微博文章,我是惦记着他的;在电话的那头,他平和地与我讲话,时间已将人历练得成熟和智慧。本次活动的时间之所以选择在3月26日,是因为这天是诗人海子的忌日,以这种形式祭奠逝者。下午,我与张嘉谚先生相晤并共进晚餐。相约26日诗歌朗诵酒会上与哑默见面。 当晚,农夫、王强、冯楚等在机场接北京来的诗人黑大春及随行乐队、出版该诗集的深圳中国国际图书出版社社长张洛宁等人,人聚齐后在“歪菜馆”吃夜宵。住宿地安排在贵州省政协旅馆。首先入住的是中国国际图书出版社副社长、珠海圣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艺术总监、画家魏新,在203房休息。王强电话叫我过去吃夜宵,我怕喝酒而执意要去政协旅馆休息。晚上10时许,魏新住宿的203室突然响起一阵暴烈的敲门声,他只身一人在房里,开门后,闪进十来个或着警服或着便衣者,声称例行检查是否有吸毒或嫖娼行为,即被软禁在房间内。10时50余分,我打出租车去到政协旅馆,总台要了我身份证登记后安排住203,上楼寻找房间时便尾随有几个便衣,还以为是住店的。我敲门,门开后迎接我的并不是上午已见过面的魏新,而是警察,便衣尾随者庚即进了房间并关严了房门。他们要我交出身份证和手机,配合他们调查案件,既不允许离开这个房间,又不准打、接任何人的电话。查验完身份证后退还,询问我何时何故到贵阳,我作了陈述,并说道:凭问话,我知道了你们是特殊警察——国安,怎么一个纯粹的诗歌活动跟国安扯上了?他们留下三人在203室守护我与魏新,其余者转战“歪菜馆”,会合众多警察,以二对一的方式,公然挟持农夫和外地客人黑大春、张洛宁、冯楚、柯胜吉及当地诗人艺术家王强、阿门、彭天朗、陈土、陈华康等计十余人至公安局讯问,期间有凶残者意欲给他们带手铐,严令取消26日下午的诗歌聚会活动,对每个人问讯作完笔录后留下农夫、王强,而先将其余人放走,时间长达数小时。荒唐的是,在“歪菜馆”另一桌就餐的三个男女也一并享受了挟持待遇。国安还以主办者的名义,向与会者群发了取消诗歌活动的手机短信;无孔不入的现代科技唬住了诗人艺术家们的翅膀,国安用卫星定位手机将在“歪菜馆”就餐的十余人一网打尽,群发短信将农夫精心组织的活动轻而易举摧毁,“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我在203与国安的讲话中,挖苦他们:我作法官30余年,干这活的时候你们还在横揩鼻涕,如我等这种既得利益者都反了就不仅仅是风雨飘摇,而是彻底完了;你们穷凶极恶的闯进来,还得给我灰溜溜地滚出去;还行,他们并不对嘴,狗模样。魏新说,我们原计划与贵州的政府商谈投资招商的事宜,农夫说副市长来接见,结果警察抢先一步见面。魏新与农夫长期有接触,他怀疑是农夫刻意演绎的一场行为艺术,最终以警察的出场而谢幕,认为农夫在一夜之间虽然借事出了名,却害了众多朋友,他自己的手机被监控了,已失取了公民起码的私密。他谈了一个朋友的妻子花高价买通国安监控老公的电话,调阅出的监控记录储存了所有通话录音及短信内容,准此,魏新心有余悸。农夫有如此阴损吗?我不这样认为!他将地点选在家乡贵阳是因为这里有他的人脉,有如贵州象上文化传播发展有限公司、贵州好朋友机构、贵州黔龙出山经贸发展有限公司的资助,以便实现他售书200册、将书款20000元的一半现场捐助惠水县民族中学的贫困学生的说法;如果此活动就安排在他东莞的“私享家”,万分之万的肯定不会横遭摧折,在那里已多次举办过诗会,冯楚《自由的奴隶》出版后的首发式及诗歌朗诵会请了众多诗人参加,当地作协领导莅临,其地点就在那里;农夫啊!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为了省几个钱再收几个钱将自己的好事给毁了,“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农夫除好色贪酒外与政治无缘,即使是写诗也仅仅是用一堆堆语屑,由此堆砌出歧义丛生的语象森林,他淡化了表情达意,甚至不要基本的语序,将一些生猛的句子镶嵌入诗中以形成经典,断裂而突兀,这种玩法多半是花架子,明眼人不愿意多玩,普通受众又满头雾水仅是看看热闹而已。农夫能反动吗?反动得起来吗?国安大可不必对其施暴,耽误了时间!朗诵酒会没有必要取消:首先因地点设在餐厅最终是一个餐饮活动;其次没有200人聚会,是农夫在虚张声势;再次是卖不了20000元钱,当今没有多少人真心自愿花100元买这本诗集读,读了亦不会有收获;再再次,即便有凑热闹的也不过是情绪宣泄而已,何必大惊小怪,更值不得风声鹤唳?贵州的国安真是猪脑子啊!试想,倘若人类社会不设计各种宗教信仰,进行后天训育,那么芸芸众生必定肆无忌惮地作恶;在面临诸多生存压力的现代社会,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如不允许宣泄聒噪,表达诉求和郁悒,就要恒河沙数般地出现“马加爵”以及“人肉炸弹”,那才是万劫不复的灾难!或许,曾经因为黄翔先生的翻江倒海而让贵州公安出尽了风头:一个既不杀人强奸、放火抢劫、投毒爆炸,仅仅是喜欢玩分行文字,抒发啊呀哦哟的诗人,深文周纳,就以思想犯罪定谳弄来判刑劳改六次,这正常吗?这些丑行不被钉上历史耻辱柱、写入人类灾难史才怪!!上世纪90年代黄翔流亡国外,至今十余年了,一个被贵州无数次凌辱的中国诗人,在先进发达的欧美及日本等多国,受到了人民广泛的尊重,是外国人智商的普遍低下,还是我们的脑子有病?这位辛劳的老人,在海外传播的是古老悠久的中国文化,从事的是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一路踽行,一路精彩!2008年春天,黄翔偕同妻子秋潇雨兰回到故国家园,面对突入的汶川大地震,有感于执政党救灾的身体力行及领导人的个人风采,向张嘉谚先生发出了这是中国最好的历史时期之叹喟!他,在贵州生活的几十年里,却被当成了头号敌人、“一只被追捕的野兽”……。在中国心脏的北京,诗人们举行任何诗歌活动,都不会被视为违法;同为内陆省份的四川盆地,在酒吧在娱乐场所办诗会,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成都废话诗人杨黎印了一本诗集跑了全国多个城市朗诵售书,在家乡成都繁华的旅游景区宽巷子的白夜酒吧里举行朗诵酒会,杨与多位女诗人共同朗诵他的情色诗《打炮》,在高潮处他兴奋得睡在地上打滚;他曾向与我一同在白夜酒吧玩耍的女人送诗集,在扉页上题写“杨黎想日你”。农夫想搞的售书活动实际上是杨黎的克隆,殊不知在其家乡贵阳的首站就栽了,这只说明了贵州的偏狭、愚蛮以及不尽人情。现在,中央下拨的维稳经费很多,有些地方争着要,贵州的国安不会人为树立敌人、故意培植反对派、专门制造不和谐稳定的因素套取所谓的专项的资金吧?如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才是党国最大的敌人!不仅掠夺了国家的财富,而且挖垮了执政党的民意基础。在贵州知识圈中,有这种说法,是黄翔养活了贵州国安,他们因为黄翔得到了专案资金,等于是黄翔在发工资,当然这仅仅是一个笑话谈助。下半夜,看守我们两人的三个警察已失去兴趣,病恹恹地东倒西歪在椅子上。难怪毛泽东在长征路上几进贵州,专找国民党软肋打,王家烈的兵属于烟枪兵,经不住打。在贵州的任何街头,很容易看到吸烟的平常女人,我在安顺的大街地摊上看见了可以被误认为出自国家工艺大师之手的精致的烟袋,事实上却是大山深处普通烟民的作品。深夜,我在魏新呼噜的诱惑下,脱衣入眠至26日凌晨3时;此时,出去的国安又返回政协旅馆分别取了魏新和我的笔录;3时10分,他们近十人离开203,方才解除了对我们二人的软禁。我受困四小时二十分。冯楚回旅馆后,在第一时间里向网络发布了诗歌活动被国安取消的消息!农夫和王强在保证了不继续组织此次诗歌活动后,最后被放出局子,他们是被扣留时间最长者。在203室,农夫狼吞虎咽吃完了魏新头天买下而未吃成的冷盒饭,并吹在离开局子时国安给他赔礼道歉,我再次读出了农夫的匪气以及牛B哄哄。王强讲到,国安审问他时,说王强王刚两兄弟就是黄翔的忠实信徒,天啦,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对黄翔仍然耿耿于心。张洛宁住进了203室三人间的中间铺位,他说六盘水政府与他在合作招商引资项目,贵州投资环境竟然如此恶劣。早晨八点多钟,哑默先生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26日全天他都出不了家门,有鬼守他……!去年八月,我在贵阳与哑默见面,贵州省作协副主席、诗人唐亚平女士在水畔的林荫下,设宴款待了我这位她的四川老乡和哑默、张嘉谚先生,当年飘红诗坛的川大校园才女,如今风姿犹存;按照议程,哑默及唐亚平在本次朗诵酒会的开场各讲话三分钟,再睹她的雍容。可恶呵!贵州的国安,你们伤了众多诗人艺术家的心…… 27日上午,我依然在飞机的訇响中离开了贵阳,23年前,就是在龙洞堡机场开始了今生飞行的历史。我是第四次到贵阳,短短的48个小时却令我刻骨铭心!我对任何政治都不感兴趣,只是一个视诗歌为安魂宗教和精神法典的诗人,面对白纸或临屏诗写!贵州高原,你既让我享用过夏日的凉爽爽,又让我受用了冻雨地带的黑色!真的不知道——贵阳,我还有没有心情与你再相见?阎王殿一般的贵州高原,谁还敢涉足其间?!“为了忘却的纪念”,情见乎辞,姑且留下这些文字吧……
稚夫于2011年3月28日记于成都山高月小斋 |